逝者如斯,而未尝往也;盈虚者如彼,而卒莫消长也。
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,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;自其不变者而观之,则物与我皆无尽也。苏子认为,水不会随着流淌而消逝,月亮也不会随着盈亏而变化。水与月也是“变”的,但是在“变”中存在着“不变”。从变化的角度来看事物随时在改变,从不变的角度来看世界成为永恒。“变”与“不变”只是选取的参照物不同,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。这体现了苏轼的宇宙观,也体现了禅宗的思想“色即是空”。“色”是眼前一切变化的事物,“空”是不变的永恒,“变”与“不变”意味着瞬间即是永恒,万物皆是无穷。如果这样,人生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?大可不必羡慕长江之水的无穷无尽。苏轼将自然、人生、宇宙结合阐释了生命的哲理,也解决了古往今来迁客骚人困惑的问题,纷繁世俗在永恒的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?同时也体现了苏轼的生死观,宇宙是永恒的,生死也是永恒的。生是宇宙存在的一种形式,死也是宇宙存在的一种形式,人来自于自然,又回归于自然,因此无所谓生死。这很符合庄子的《齐物论》:“方生方死,方死方生。”苏轼看淡了生死,也就看淡了宠辱和得失。这是一个智慧博学、达观宽厚的苏轼,他总是能将人生的难题巧妙化解,潇洒走过,迎来一个又一个“也无风雨也无晴”。